都亮堂了不少。
他忽而反应过来,纠正叶星辰的措辞:“它有名字,唤寂无。”
叶星辰:“怎么叫了那么一个名字?”
听起来悲凉得很。
容念风道:“……为了装。”
没办法,那一瞬间灵感上来了。
叶星辰:“……”
道侣果然别具一格。
“哦对了,还有事得打听打听。”
说着,他又唤出那恶鬼来。
“呕——”恶鬼万般嫌弃,捏着鼻子,干呕着问,“你、呕,又有何事?”
容念风:“我昨夜进来时,你们为何突然消失了?”
他握着剑:“是在怕它吗?”
恶鬼看他的神色变了变,好半晌才道:“不能说,说了会灰飞烟灭的。”
它虽然只是鬼,但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容念风心里了然,不再为难,将乾坤袋中剩下的丹药都给它了。
叶星辰问:“怎么了?”
容念风摇头,小声道:“我好像捡到什么不得了的大宝贝了。”
声音愈来愈远,容念风载着叶星辰离开。
无数恶鬼探出头来,直直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。
忽然,年岁最大的缢鬼出声:“鬼君来都来了,怎不现身?”
话音一落,暗处里,谢镜之悄然出现。
它们臣服在地上,万鬼朝拜:“参见鬼君。”
谢镜之面色惨白,嘴角还带着血,冷声道:“不用管我。”
他浑身魔气和祟气缠绕,额间红纹莲花愈发清晰。
远处,漫天灰烬飞舞。乱葬岗再过去点儿,往上就是无间狱。无间狱开了,蓝色灵蝶扬翼,带着鲛人怨灵独有的幽蓝光芒,涌入那死寂之处。
谢镜之的背影跟着消失在那儿。
缢鬼怅然,喃喃道:“故人何故不归。”
“阁下,鬼君怎受了重伤?”
有些不懂的小鬼仰头问。
它们自小听闻鬼君的事迹长大,千余年来,会到此处的,也就只有鬼君一人。
明明无间狱那个地方,比乱葬岗还要冷清、死寂,时间静止,安静得让人可怕。
可鬼君每百年便来一次,一去就是数十年。
缢鬼愣神,道:“鲛人遗迹碎了。”
“鬼君的伤是因为毁了鲛人遗迹吗?”
“嗯。”
只为了救那只爬出去的恶鬼,他们千余年前的鬼君,忘记了自己前世的人。
它想到了很多往事。
鲛人一族最为忌讳与外族通婚。
但鲛人族的储君却爱上了人族少女,偷尝禁果,生下了个奇怪的半鲛人。
人族寿命何其短,人族少女死了,储君殉情,只留下了彼时才百岁的小鲛人。
无人庇佑他,鲛人全族将小鲛人丢到了乱葬岗自生自灭。
恶鬼啃噬着他,自愈的体质却不能一死百了。乱葬岗的恶鬼全靠着他一人饱腹,甚至饶有兴致商量着今日谁吃,明日谁吃。
终于,百年后,小鲛人被折磨死了。
似乎是在悲怜他,密密麻麻的彼岸花在乱葬岗的枯骨腐肉上绽放,那是千余年来,乱葬岗最美的景色。
小鲛人死了,爬回来的却是恶鬼。
乱葬岗里的恶魂,被他吞入腹中。
恶鬼没有吞掉他,只是淡淡地问:“你可知何处可以容纳我?”
缢鬼伏在地上,颤颤巍巍说:“鬼……鬼界。”
恶鬼走了。
再回来时,他已是鬼界的鬼君,额间红莲妖艳,手中提着个半大的小孩儿。
也是个半鲛人,不过是魔修和鲛人诞下的。
惊惧不已,他还是大着胆子望了望,那小孩儿浑身是血,魔气缠绕周身,看起来凶巴巴的。
恶鬼开了无间狱,那也是它第一次见无间狱长何样,听闻那儿,是恶贯满盈的人才能去的地方。
恶鬼没有再出来,他死了,魂飞魄散。
小孩儿却出来了。
魔不能修鬼道,于是他将自己一分为二,一半成了魔,一半成了鬼。
他走了恶鬼的老路,成了鬼君。
他再次找上自己时,也问了一个问题,他问:“你可知何物可见前世?”
他似乎不愿相信那恶鬼真的死了,即使鬼界也寻不到恶鬼的身影,即使夜忘川渡河之人从未有他。
缢鬼仍旧颤颤巍巍地低伏在他的脚边:“回、回天镜。”
新鬼君只是淡然笑笑:“原是那腌臜之物。”
他那腌臜的魔修父君所留之物。
有传闻那神器在凡世,他便去找。有说在魔界,他也去找。
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那么多年,那东西,竟还是在鲛人遗迹。
你们小两口
乱葬岗外,
容念风和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