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拳招呼在人家脸上，和他扭打起来，手机屏幕也摔得稀碎。

冉悠柔替他交了赔偿，领着人出了警局。

顾一龙狼狈地一屁股坐在警局大门台阶，手里还死死捏着那只烂得不能再看的手机，屏幕的玻璃碎片都扎进掌心血肉他都毫无察觉，随后眼泪就一滴滴砸在破碎的屏幕上，哭出了声。

他低下倔强的头颅哭着对她说：

“姐，我不想打了，太疼了。”

在人来人往的警局门口，毫无顾忌地哭得像个孩子，不他本来就还只是个孩子，只是装大人装太累了终于卸下了伪装。

真的太疼了，一个游戏手机都是他省吃俭用攒了半年才咬咬牙换的，新鲜热乎捧在手里不到几天生活一拳就给他打爆了。

冉悠柔什么话也没说，只是给他转了两万块钱。是借他的，他特地强调，并承诺按银行利率一年后连本带息全还给她。

第二天抹了泪又轻装上阵，什么不打了的屁话全被他抛在脑后，一鼓作气地往前冲，打起比赛来永远不要命地冲到最前面，有输有赢，但好在日子也在慢慢变好。

否极泰来，他参加的王者荣耀城市赛和次级联赛都打出了亮眼的成绩，终于有战队注意到向他递来了橄榄枝。他是从青训队员一步步走到如今舞台上，一步一脚印，背后都是他日夜不休的训练汗水和咬牙坚持。

好不容易争取到云川bg的打野替补位，安稳了一年欠的债还得七七八八，家里父亲又病危在即，急需要钱做手术。

他才二十二岁的瘦弱肩膀硬生生抗下十几万的手术费，和后续全部治疗费用，忙得焦头烂额但再也不见他掉过一滴泪了，好像他的眼泪在那个寒冽夜晚的警局门口已经全部流干，一夜间那个打架少年就长大成人，彻底脱胎换骨了。

成长对某些人来说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。

这次冉悠柔难得沉默了很久不好再做评价，只是拍了下他肩膀安慰，“我借你的手术钱，你可以不用着急还。”

“谢谢姐。”顾一龙在生活里摸爬滚打这么久，也不矫情坦然承下她这个人情。

“还是要跟人家女孩好好说，别吊着好聚好散，听到没？”

“……但是我不想放手。”顾一龙垂眸沉沉低语，他害怕又像上次一样，他一个转身就再也找不到她人了。

“那也别吊着人家啊，你，”冉悠柔骂人的狠话都在嘴边了看到顾一龙眼神又骤然泄了气，“哎不管你了，快进来吃饭，饿死了我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