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那便在金门所修整等待消息,挂满帆,全速前进!”
徐增寿答应一声,回头喊道:“满帆。”
福建福宁府,笔架山。
郑和的船队停在了这里,以作简单休息。
张玉站在山上,看着远处的大海,对郑和说道:“倭匪引我们前行,前方必有埋伏。我水师势单力孤,未必可与其一战。”
郑和轻松一笑,活动了下肩膀,道:“陈祖义邀请我们去做客,总不能不去吧?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,总还是要去闯一闯。”
“哈哈,这性情,对老夫脾气!”
朱能欣赏地看着郑和。
张玉摇了摇头,道:“我张玉并非是畏他陈祖义,而是认为,孤军深入,一旦陷入重围,我等会损失惨重,无法完成靖海之务。”
郑和指了指远处的大海,道:“张将军,你能看到那海上有船只吗?”
“不能。”
张玉眯着眼看去,海上,并无船只。
郑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,狡黠道:“海匪也看不到。”
朕的江山,朕做主
对于郑和、李景隆的行动,朱允炆并不知情,遥远的距离,让信息传递变得尤为缓慢。
所谓的八百里加急,不过是古人夸张的说法。
真正的八百里加急,大多只能跑五百里。
如果郑和写了一封急报,安排福宁府的驿使以八百里加急递送京师。
驿使兄弟一看地图,不过一千五百里而已,简单。
背上公文包,准备好吃的喝的,飞身上马,喊一声“我去也”,然后便一骑绝尘。
还没走出百里,道路突然变得泥泞不堪。没办法,老天爷下雨,谁也管不着,那您受累了,记得慢点,万一摔下马扭断脖子,也只能说你倒霉。
若是您要过山,那可要小心点,落石危险,快速通行,万一……
哎,好吧,安全经过危险区,突然看到前面被石头挡了路,没办法,马留这里吧,自己爬山而去,只能等下一个驿站找匹马了。
若是过河的桥断了,恰巧附近没船,那您只能绕远路了。不远,多走一段,也就二百多里路,就是这么多,谁让咱大明地广桥少、官道少呢……
等你风尘仆仆,要死要活到了京师,一算时间,好嘛,地图上一千五百余里的路,原本打算跑三天的,结果硬生生跑了六天。
特急件给弄成了平邮,这个……
皇上也不好怪你的,毕竟福建那边路不好走。
你且休息,二天皇上写好了回信,麻烦你再送回去。
回去倒是轻车熟路,一路顺风,没下雨,没断路,桥也修好了,花了四天到了福建,兴奋地到海边一看,傻眼了:
郑和的船呢?
找人一问,八天前就出航了。
咋办?
还能咋办,作为送快递的,天涯海角也得让收件人签收不是。
只能追。
沿着海岸线一路追,一路打听,等找到郑和,这位兄弟已经在路上颠簸了二十多天。
消息传递,时效性很重要。
若是七月的风,八月的你,这就不好了。
就是因为知道消息传也传不过去,就算是传到了,该发生的也发生了,所以朱允炆选择了不动,选择了等待。
五月三日,朱允炆在省躬殿设家宴,招待远道而来,参与太祖忌辰的藩王、驸马等皇室宗亲。
在酒宴开始没多久,周王朱橚便停杯哀叹,伤心痛哭起来。
朱橚一哭,其他藩王不哭也不合适啊,虽然是家宴,但毕竟是参与太祖忌辰的,于是,好好的家宴,哭成一片。
朱允炆皱了皱眉,对朱橚道:“周王叔,今日家宴,便不需如此感怀了吧?太祖若在,也必不希望我等伤心过甚。”
朱橚擦了擦眼,其他人的哭声也小了。
“太祖若在,又岂容皇上如此放肆,如今是朝廷内外,怨声载道,我今日哭,是为太祖之制而哭,是为我大明而哭。”
朱橚说完,便哭嚎起来。
朱允炆脸色有些阴沉,原来人家只是借太祖来压自己,哭只不过是拉同情的一种方式,告诉所有藩王,他是弱势的,他需要帮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