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一旁匠人阻止:“这些路还不能踩,会坏掉的,没看到有栏杆……”
堂堂工部尚书,就这样被人训了一顿。
朱允炆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,说道:“郑尚书也不要怪他们,这路想要上人,至少也得等上两日,此时上去可是会损坏道路的。”
郑赐尴尬地笑了笑,道:“臣从未见过如此古怪之路,一时兴起……”
黄子澄左右看了看,对朱允炆直言道:“皇上,臣此来是想说这道路修不得,一侧官道并无破损,为何还要劳民伤财,大兴这种道路?户部之财,取自百姓,也应用之百姓,而不是无端浪费。”
朱允炆摇了摇头,道:“黄尚书依旧是铁骨铮铮,直言善谏。这混凝土道路修还是不修,朕不做最终决断,便交给户部如何?”
黄子澄有些错愕,原以为皇上铁了心要修混凝土路,自己进言反驳,必冒犯天颜,说不定官位不保,可现在,皇上竟说将修建与否的权利,交给户部?
解缙没有说什么,只是看有人拿草席子盖住了混凝土路,不由想起什么,侧身看去,不远处那一截路,应该遮盖了有些时间了。
“皇上此言当真?”
黄子澄肃然问道。
“君无戏言。”
朱允炆自信地看着黄子澄,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席,道:“混凝土路耗费不小,朕是清楚的,可为什么朕要主张修这种道路,爱卿可清楚?”
黄子澄、郑赐纷纷摇头。
黄子澄的出发点是:户部没钱给皇上修路玩。
郑赐的出发点是:工部没人给皇上修路玩。
至于为什么修路,两人从未思考过,只下意识地认为,路嘛,不就是走车马人的?能有什么区别?
五年基建计划
路与路,是不同的。
朱允炆招手,对走过来的顾三审问道:“可都准备妥当了?”
顾三审肃然道:“已准备妥当。”
朱允炆微微点头,侧身对黄子澄、郑赐、解缙等人说道:“既如此,那就看看朕为什么要修混凝土路吧。”
几个民夫上前,将最初一段混凝土道路上的草席子取了下来,打扫了一番,显露出了清洁的路面。
黄子澄、郑赐等人随朱允炆走上了混凝土路面,郑赐用力踩了踩,惊讶地说道:“这路面好平整,竟没有半点坑洼。”
黄子澄弯身,用手触摸着路面,赞同道:“确实整洁,甚至有些光滑。不过……”
只凭着光滑、平整,是不可能说服户部拨款混凝土道路。
朱允炆也没有说什么,只是对顾三审点了点头,顾三审便安排人将取来的水向混凝土路面上泼,黄子澄、郑赐等人不得不退至一旁。
水顺着力道,流淌向另一侧土路之上,土路逐渐出现了水汪,道路也变得泥泞起来,反观混凝土路,除了湿润一点之外,并没有任何变化,甚至都没有积留多少水。
“皇上,这路面中间偏高吗?”
解缙见泼的水都向两侧流去,中间几无积水,不由问道。
朱允炆微微点了点头,道:“很小的坡度,走在上面不会察知。黄尚书,左右对比一番,你认为如何?”
黄子澄对比着土路与混凝土路,优劣一看便知,只是黄子澄依旧摇头道;“皇上,虽然官道遇雨时会有些难走,但耗费如此巨大,修筑这混凝土路,臣依旧认为不妥。”
朱允炆看着黄子澄,叹了一口气,道:“看来爱卿是不想出这笔钱了,也罢,顾三审。”
顾三审了然,安排人通知下去。
黄子澄、郑赐等人转身看去,只见不远处出现了四十重骑兵,披挂齐备,气势浑雄地走了过来。
二十重骑兵走泥泞之路,时不时马匹会弯下马腿,若不是骑兵驭术精良,加上速度偏慢,说不得马匹便会摔倒。
而另外二十重骑兵踏在混凝土路面之上,踏踏之声悦耳,整齐,没有半分凌乱,若不是混凝土路尚短,说不得可以飞马而出。
兵仗局的人推来了四门沉重的火炮,两门火炮陷在了泥坑之中,几个人吆喝着,用力推才走出一段路,回望一看,道路之上多了两道深深的车辙,后续再想行人或走火炮,更为困难。
而反观混凝土路,火炮运走轻松,走过之后,甚至连一个痕迹都没有留下。
黄子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,他虽只是领户部,但也清楚道路通畅的重要性。
朝廷政令通达需要道路,驿使传报需要道路,民众与商人需要道路,军队调动也需要道路!
而无论是官道还是地方道路,皆是泥土路,一遇雨天、雪天,道路便不再通畅,政令难传,驿使难行,民商难行,军队更难调动。
这混凝土路,改变的不止是一条路,还有朝廷对地方的管控力,对地方的管制力,若地方有问题,朝廷凭借如此便利之道,在最短时间内进行管控,无论是政令,还是军队调动,都不会因为天气而拖延。
解缙、郑赐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