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新白了一眼解缙,恶狠狠地又看了一眼黄子澄,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白痴?兵部上书请求杀掉刘遂,只是做做样子,到你这里怎么还当真了?
不说这些,解缙都肯定你的做法了,没看到他举着石头呢,你丫的还在那点头?
“刘遂当死,但现在已经不能死了!”
郁新权衡之后,发现还少不了黄子澄,便解释道:“其一,刘遂死不死,应该由耿炳文当时说了算,他没杀刘遂,那不是刘遂的错,是耿炳文的错!其二,若当时斩杀刘遂,军纪自是肃然,可现在杀刘遂算什么?你让朝廷去杀一个功臣吗?”
黄子澄这才悚然惊觉自己犯下了大错,那刘遂是该死,可当时已经判了他不死,将功折过,当即生效,相当于刘遂死不死的案子已经结案,还执行了惩罚结果,人家该交罚款的交了,该道歉的道了,这事和刘遂没关系了……
五军都督府也好,兵部也好,想要刘遂死的大有人在,但他们都清楚,刘遂该死但还是死不了……所以用奏折捅给了内阁作决断,如果内阁认为该杀结果还真杀了,那这责任,可就是内阁的了。
毕竟,青州战事肯定会结束,胜利也一定属于明军,那刘遂自然也是功臣。
如果在耿炳文开庆功大会的时候,内阁下发的文书送了过去,刚刚还喝酒的刘遂就这么被咔嚓了,那这个“冤杀功臣”的锅,只能自己背啊。
黄子澄冷汗直冒,该死的解缙,该死的铁铉,该死的徐辉祖,你们怎么那么多花花肠子,简单的一件事,非要挖个深不见底的坑吗?
“既如此,那我就按你们的意见来吧。”
黄子澄想明白了厉害关系,走到郁新的桌案旁,拿过文书,叉叉两下,又写了两个字:
附议。
郁新叹了一口气,提笔又狠狠涂鸦一番,才彻底掩住了“当斩”,这两个字不能传出去,一旦传到朝廷,定会流入耿炳文、刘遂等人耳中,就算朝廷没处理刘遂,黄子澄也与和他们结下了梁子……
解缙有些可惜,这多好的机会,即可以杀掉刘遂,又可以拉黄子澄下马,都是郁新这个老狐狸!
户部。
夏元吉正在核对账务,各地夏税银两与购置粮食,都在源源不断运至京师,虽然有户部人员亲自厘定,核对清楚,但夏元吉还必须统揽全局,详细记住当下各地夏税缴纳状况,以备不时之需。
突然,安全局雄武成走入户部大堂,大声喊道:“诸位都暂且停一停手中的活计,耽误稍许……”
夏元吉微微皱眉,抬头看着雄武成,道:“这里是户部,雄同知可要自重。”
雄武成哈哈笑了笑,毫不介意夏元吉的威胁,道:“夏尚书恕罪,雄某也是奉旨行事。”
“奉旨?”
夏元吉听闻之后,不再言语。
既然人家是奉旨办事,那就合乎规矩。只不过,他就带了这么两个人,是想要做什么?
雄武成看了看,对夏元吉询问道:“夏尚书,今日户部大堂当值应有多少人?”
夏元吉很干脆地回道:“若只算户部大堂,八人。”
雄武成数了一圈,道:“缘何只有四人?可否请尚书说明是谁怠慢政务,当值不为?”
夏元吉深吸了一口气,才明白过来,雄武成这不是来找茬的,是来查岗的……
当然,被查岗不只是查户部,还有刑部、工部、都察院等等……
雄武成很专业,问明了姓名,还问了问这些人里面,有没有生了病的,死了人的,在夏元吉黑脸拍桌子的时候,雄武成才匆匆跑路。
文华门打开了,卓敬等官员大喜。
内侍双喜清了清嗓子,喊道:“接旨。”
卓敬等官员连忙下跪,山呼万岁。
双喜鄙视地扫视了一眼卓敬等人,念道:“奉天承运皇帝,制曰:尔等当值不为,私出衙署,罚俸三个月。钦此。”
“啊?”
卓敬等官员如何都想不到,自己只不过是来喊皇上临朝,怎么就成了“当值不为,私出衙署”。不过,貌似,这个罪名还反驳不了,谁让自己上班的时候摸文华门的门呢……
国子监要发奖学金
对于官员集体请命,黄子澄的预想结果有两个:
第一,皇上屈服,临朝主政,自己获得威望与人气。
第二,皇上不出来,呵斥或打了官员,那也是好的,挨打了三十个官员,还有三百个官员,事情不怕闹大,再大,也是自己占理不是。
可朱允炆偏偏没有选这两条,而是以上班期间摸鱼为理由,直接罚俸三个月。
卓敬心都在滴血啊,三个月俸禄没了,回家还不得被老婆赶到书房里睡觉去,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风过日子啊。
可有啥办法,抗议也不管用啊。
双喜看着哀嚎一片的官员,冷冷笑了笑,道:“你们听真,皇上还说了:身为大臣,应为国事为重,朕不过微服私访一段时日,你们就道听途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