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天谈不上热,只如南京中秋时的凉爽。
军士们穿着铠甲,也不会感觉到燥热难忍。
薛禄盯着多邦城,自己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杀敌立功,觅个封侯,现在,机会到了!多邦城中有大量的安南军士,只要将这些人干掉,得到越级提拔将不是痴梦。
来吧!
等这一日已是多年!
薛禄紧握着腰刀,目光闪烁着夺人的杀机。
纪纲眼珠不断转动,招揽过来自己的五十名手下,严肃地说:“在炮火声停之时,务必跟紧我,谁要是再跑错了路,害我丢了夺城之功,我饶不了他!”
“纪老大就放心吧,我们一定跟紧。”
众军士连忙回。
纪纲指了指多邦城墙方向,说:“哪里最薄弱,我们就往哪里冲。至于还有人的垛口,就交给薛禄他们清理吧,首功远比安南军士的脑袋更重要!”
“遵命。”
纪纲看着听话的众人,不由咧嘴笑了。
隘留关首功是自己的,若这多邦城的首功也是自己的,一旦回京不入五军都督府当个四五品官,也足够进入安全局,当个镇抚了吧,汤不平那个位置就不错,适合办很多事。
豁出去了,为了前途!
林昭雪打了个哈欠,看了看不远处的纪纲,对一旁的耿韦说: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
耿韦不想搭理林昭雪,向外挪了一步,板着脸看着多邦城。
你是安全局,老子是兵,不是一个系统的,谁理你,哪怕你现在穿着铠甲,和我们一起冲锋,那你也是安全局的人,保持距离。
林昭雪有些无语,安全局这两年也没做啥坏事啊,都是锦衣卫的名声败坏的啊……
袁岳抬头看了看星空,自己从小兵成长为一卫指挥,又被张辅屡屡器重,成为凭祥卫与南宁卫的最高指挥,奉命夺下隘留关,但这些功劳都不足以报答张辅的知遇之恩,也无法报答皇上的认可与信任。
更大的军功,等同于更大的舞台!
我要从广西走出去!
听说北元骑兵来无影去无踪,骁勇的很,自己很想去试试他们的本事!
弯刀疾马,冲阵砍杀,应该比步兵作战更刺激吧?
张辅说过,真正让大明头疼的是北元,至于安南,顶多让大明脚麻,跺跺脚就好了。
现在,到了跺脚的时候了!
张辅站在营帐的前面,看着远处插着火把的多邦城,目光深邃。
汤不平一动不动,站在张辅身旁,脚边是一个特制的推盾,里面的牛皮、垫木包了足足五层,厚近半尺,高至脖颈,外加铁皮,仅仅是重量就超出了五十斤。
如此厚重的推盾简直可以说是一面墙,这是汤不平为了确保张辅安全特意准备的,虽然安南尚未动用神机炮,但大明知道对方神机炮厉害,加上对方神机炮击发的是石头弹或铁子弹,用厚重而坚固的推盾防御,还是可以抵挡一下。
哪怕是石头撞开了推盾,还有汤不平挡着,两重防御,总不至于被人直接干掉主帅吧。
“以你的身手,应该在前线的。”
张辅知道汤不平的厉害,听说军中有不服气的找他单挑,最后看到汤不平就绕路走,十丈远那种。
汤不平目不转睛地看着多邦城墙,道:“按照皇上的安排,你身为统帅,应该在三江河南岸,而不是以身涉险,来这北岸。”
张辅眼角挤出一道皱纹:“应该只是一种建议,我不打算接受皇上的建议。兄弟们都在这里,他们做好了抛头颅、洒热血的准备,而我却待在后面运筹帷幄,坐看风云?呵呵,那是诸葛孔明,我是张辅。”
汤不平淡淡地说:“我的使命就是护你周全,你在哪里,我在哪里。至于前线,有他们足够了。”
张辅笑了笑,不再说什么。
杨荣走了过来,禀告道:“距离子时还有一刻钟。”
张辅抬头看了看夜空,天色有些昏暗,于是便下令:“拆了帐篷,填装火药弹。”
杨荣答应,三发哨箭腾空而起。
城上的安南军已经习惯了,每天晚上明军都会发射各种哨箭,但在这之后都没多少动静,想来这一次也不例外。
可在多邦城墙的火焰下,看不清楚远处相对昏暗无光的营地,只感觉有些营帐似乎少了一些,但也只是轮廓,看不真切。
朱秉忠是北门的守将,夜间由他负责,见军士有困乏不支的,抽鞭子就打,呵斥所有人警惕,小心大明偷袭。
抬头看着升空的哨箭,朱秉忠心头有些不安,趴在垛口处看着远处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转身对军士喊道:“放火箭看看!”
数十名军士拿处于箭,箭矢上缠绕着麻布,麻布上满是松油,点燃了之后,便朝着远处射了出去。火箭在空中飞动,带动了风,火焰陡然变得微弱起来,如一豆微光,扯开黑暗,落向地面。
箭落,有些钉在了残败的营寨木头上,火缓缓燃烧起来,有些插入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