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不需要溜须拍马了吧?”
杨士奇指了指远处的丘陵:“楚霸王九胜于外,一次败于垓下之战,大势绝尽。由此可见,战争交锋,往复难定,只有彻底打败与消灭对手,方可下个定论。引古论见,眼下朝廷谋略西域,臣以为若要战争,就应该一次荡平,犁庭扫穴,彻底控制西域,万不可心慈手软,不敢追击。”
夏元吉皱眉说:“《孙子》云,穷寇勿追,你这祭酒怎还唱反调?”
杨士奇哈哈大笑:“这是因为百姓有句话说得好,要痛打落水狗。若帖木儿果是东征,我们则可以趁势而动,控西北,夺亦力把里,将控制领地直推帖木儿所控之地!”
朱允炆含笑赞道:“穷寇勿追,还是痛打落水狗,这需要看时机。我听过一句诗,也是说霸王的,颇为厉害。”
“厉害?”
杨士奇与夏元吉对视了一眼。
朱允炆背负双手,目光有些深邃:“宜将剩勇追穷寇,不可沽名学霸王!天若有情天亦老,人间正道是沧桑。”
“嘶!”
杨士奇深吸一口气,夏元吉也不由得振奋精神。
这诗句虽似有些残缺,但只四句,依旧充满豪情壮志,其中蕴含着洞察古今,果敢英武的智慧与魄力,有着不畏艰难,践行正道的笃定与坚决!
“果是厉害,能写出此诗句的定不是泛泛之辈,不知是……”
杨士奇很倾慕此人。
朱允炆摆了摆手,说:“此人是谁你们无需知道,只需要记住一点,盛世还未成功,诸位还需努力,要有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决心与意志,打造好国运之基!”
“臣定不负皇上重托!”
杨士奇与夏元吉同时说,一脸肃然,如同承诺。
项霸王也好,刘小人也罢,虞姬美也好,吕雉丑也罢,都过去了,历史风沙掩去了往日的辉煌与苦楚。现在大明就屹立在这座历史的泥沙之上,能建出什么样的城,延续多少年,都需要看自己与大明子民!
这是建文时代,自己的时代!
未来前进的道路上,难免有无数人反对,但那又如何?自己要站在历史的一方,而不是站在官吏的一方!
走吧,去山东,去北平,去筹备迁都!
妇人之仁,犹豫不决,瞻前顾后,不是帝王的品质。
朱允炆等人继续前行,在宿州停留三日,之后继续北上,于九月二十日抵达徐州。
在徐州城外,朱允炆命夏元吉、杨士奇入城察访民情,自己则带马恩慧、贤妃两人,在汤不平的陪护下前往城南的云龙山。
云龙山并不高,四十几丈,差不多一百四十多米,长有六里,算不得什么大山,但山却分为九节,蜿蜒起伏,状似神龙,昂首向东北,曳尾于西南,风景甚是独特。
朱允炆与马恩慧、贤妃边走边游览,这里有唐宋时期的摩崖石刻,至登山后,便看到远处有三座亭子,朱允炆笑道:“来这云龙山,可不能不来这放鹤亭。”
马恩慧也算是博览之人,眉眼之间笑着:“山人有二鹤,甚驯而善飞,旦则望西山之缺而放焉,纵其所如,或立于陂田,或翔于云表;暮则傃东山而归。故名之曰放鹤亭。”
贤妃夸赞:“皇后竟能背下这苏东坡的《放鹤亭记》,当真了得。”
朱允炆看着歇山飞檐,古朴幽雅的放鹤亭,开口说:“朕欣赏‘风雨晦明之间,俯仰百变’这一句,这世间,唯变是不变。苏东坡能豁达乐观,怕也是知晓人间变化诸多,当不能抵时,那就竹杖芒鞋,也说怕谁。”
马恩慧咯咯笑过,眉眼一转:“唯变是不变,倒是说尽人间千万事,但臣妾唯望皇上不变初心。”
“哈哈,背负初心而来,又岂能丢了去?”
朱允炆豪爽地说。
放鹤亭已无鹤,但在不远处还有招鹤亭、饮鹤泉,招鹤亭视野开阔,观览山河,倒是舒坦。
四人歇息过后,便起身前往兴化禅寺。
云龙山兴化禅寺,可谓是淮河以北著名的佛教之地,虽不如南京天界寺,但也是香火旺盛。
兴化禅寺虽然起建于洪武朝,但兴化禅寺内供奉的阿弥陀佛大石佛并非朱元璋让人开凿的,而是起源于北魏政平年间,距建文朝已近千年。
大石佛依山石而凿,高三丈六尺,为一露天佛首(此时大石佛还没胳膊和胸的,那是清代人添凿的)。
估计是老朱不希望佛首风吹雨淋,想搞点文物保护工作,加上佛教徒请示,便命人打造了一个覆盖大石佛的殿堂,殿堂后壁檐下仅有三层砖垒叠,故有三砖殿覆三丈佛之称,是禅林奇观。
看着如此壮观的佛像,马恩慧、贤妃都不由有些震撼,倒是朱允炆感觉很是平淡,想想乐山大佛二十一丈的高度,再对比下眼前的三丈多,实在不好说它大。
浑厚的钟声响起,传荡在天地之间。
一个身着茶褐色禅服,身披白色袈裟的僧人急匆匆地从朱允炆身旁走了过去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又转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