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炆阴沉着脸,登上了七星台,看着愤怒的刘伯完,严肃地说:“刘伯完,你若只看到了这些,那你还真不配做刘基、刘伯温的亲传弟子。说到底,你是为了刘基复仇而留居京师,对吧?”
刘伯完声音变得尖锐起来:“闭嘴,你没有资格提我师父的名字!你们朱家人,就没有一个好东西!我师父为了这大明开国,虽没有徐达、常遇春战场之勇猛,但也有运筹帷幄、决策千里的贡献。在京师,在鄱阳湖,在开封,若没有他,哪里有大明?”
“可结果呢?堂堂开国谋士,贡献卓著,只被封一个小小的诚意伯!最后还落得一个中毒而死的下场!这就是你们朱家人的本性,这就是朱氏王朝对待功臣良将的下作手段!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!我虽没随师死,却愿为师报仇雪恨!”
朱允炆冷笑:“你若要报仇,难道不应该先找胡惟庸、李善长他们算账,过了这么多年,你来找朕,是不是有些可笑了?”
“你怎知胡惟庸、李善长不是死于我之手?!”
刘伯完厉声说。
朱允炆瞳孔一凝,盯着刘伯完:“你这话是何意?”
刘伯完颇有几分得意,狂笑两声:“引发胡惟庸之死的事件是什么,是马车夫压死了胡惟庸的儿子,你以为这是一场意外吗?不,这是一场谋杀!若没有精细的谋划,胡惟庸的儿子又如何会惊下马车,又如何巧之又巧地被马车压死?”
朱允炆看向刘长阁:“这种事,当年可有查?”
刘长阁摇头。
出了这件事之后没多久,老朱就开始动手了,谁还有心思关心胡惟庸的儿子怎么死的……
洪武惨案遗孤(二更)
尘埃遮盖了历史,如今刘伯完吹了一口气,历史的尘埃散去,洪武时期的风云变得越发清晰起来。
或许是一个明媚的正午,胡惟庸的儿子乘坐马车,让马夫加快再加快,然后胡惟庸的儿子甩出去了,嗯,被所乘马车压死。
按照大明马车的制式来说,马车的门在前面,可以排除胡子从后面甩出去的可能。胡子即便是露出脑袋,让马夫赶马,马受惊之后猛地奔跑,依据力与惯性推测,胡子还是应该滚到马车里面的,直接从马车前面,在马屁股后面坠落的可能性,多少有点低。
除非马车突然被逼停,胡子从门位置飞了出去,马车又跑向前。
仔细想想,胡惟庸的儿子死得似乎有点憋屈,空马车除非正对着脖子,估计一下子是压不死人的,可偏偏人死了……
儿子死了,胡惟庸杀了马夫,朱元璋对胡惟庸起了杀心,胡党末日的序幕就此拉开。
若刘伯完所言是真,那此人的算计与手段,还真是可怕。
朱允炆沉吟许久,询问:“那李善长之死,也有你的分?”
刘伯完双眼开始充血,高声喊:“李善长是一个小人,他本就该死,我自不会留他活!你们莫要忘记了,钦天监曾给朱元璋进言,星变将至,当移大臣!这封文书,正是我着人写的,原本我只想让李善长失去一切,然后慢慢折磨死他,可谁,你爷爷太狠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