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照常各自上班。
不同的是,盼青可以睡久一点,不用起太早去坐通勤将近一个小时的地铁了,许长菱每天都会送她到地方。甚至,许长菱还想给她每天做早餐,因为她吃东西随缘,来得及就吃、来不及就不吃,所以胃疼了要挨打。但还是被盼青拒绝了,她说她原来买的早餐卡还没过期,许长菱反而期待她每天给自己带的那一份麦当劳。
于是,助理没有再在公司楼下买过咖啡,同时会给和部门同事带一些早餐,店员还挺想念那段一个人分身有术的日子……简直就是“楼下的早餐店”照进现实。
与许长菱共事过的许多同事心中,他的形象变得尤为高大,就会不由得设想私生活的那一面是什么样子。某天,刘先生经过,说他正在交往一个女朋友,普普通通,挺漂亮的。
诸如许长菱,与许多人相比,难能可贵,并不需要如何造势。可对于能够与他产生链接的人,往往却凭三言两语“造神”。
消息传开之后,分说接踵而至。
许长菱得知了,借了开会结束后的二十秒告诉大家以工作为重,女朋友和他一样都是努力生活、工作的人。
许鸣远旁观了全过程,悄悄将这个消息说给朱贞郁听,朱贞郁早就知道了,还比他早见过面,是个厉害的女孩。忆起那天秋后下午,她见客户回来经过许长菱的房子,顺便买了一点水果放在他门口,结果见到一个女孩坐在那棵桂花树下削竹条。
她记得,许长菱和她说过,他和盼青在一起。
明明初见,却好像一见如故。
盼青并没有很惊讶有人会来,她叫了声好,就回到屋子里端了杯开水过来,告诉朱贞郁,许长菱去加班了,晚上会回来。
那天的风吹落了许多桂花,晴光和叶影一起摇落下来。朱贞郁没问什么,只是坐了很久,让盼青做自己的事就好。
临走了,她才又开口说起她小时候在乡下生活过一年,她的奶奶给她编过许多竹编。
盼青笑起来回答,她不只会做纸扎,还会做其它的。于是给朱贞郁编了一只仿宋画里的小提篮。朱贞郁带走了,一直留在书房里用作插花。
后来,她打电话给许长菱,说她无意见到了那个叫盼青的女孩子,说起话来很亲切,会让她无端怀念起从前的事情。
这一天,盼青也发生了许多。
清早刚推门走进来,老板就告诉她,这家店经营了六年之久,再过两天就要关了。
盼青并不意外,一个月前,老板就和她们提过这件事,他说他年纪大了,近来感觉身体累了很多。她不过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到来。
各自见了一面、结了工资,盼青就走了。
她坐地铁回到了两天没有回去的出租屋,打开门就迎来一股冷清气。她把很少暖和的手插进外套口袋里,将下半张脸缩进围巾里,在门口站了片刻适应下来。其实,她并不习惯吹暖气,太干燥了,潮湿一些比较好,当然也是为了节约电费。
这一年多,她存了将近四万块。还没开始工作时,她常和奶奶说,以后赚钱给她用,可是等到工作了,真正赚到了钱,奶奶已经走了很远了。所以,很多或者很少的钱对她而言没有了分别,她的生活也过得很乏味,只要有一间屋子能够栖息她的身就够了。
而往后的事情,她也没想好,不知道是离开还是留下,她有一些想去到另一座城市生活的念头,但不能一走了之,还需要告诉许长菱,才能够明晰。
可今天是周一,他大概会很忙吧。
就这样低头沉思良久,盼青才走动起来,到厨房给自己泡了一壶热茶,索性又做了一个伯爵红茶巴斯克,冷藏好后,切下一块给自己,打算剩下的带给许长菱和老板。热茶和蛋糕被端到沙发前的矮几上,她背靠着沙发坐下,打开迭在几本厚书上的电脑,找出那部她看了五六遍的《四月物语》。
红茶的热气从保温杯里冒出,氤氲了阳台门外的白日街景,梧桐早已落了,难得的没有下雨,不是阴天。
电影放到主角榆野小姐坐在一片绿坡前的长椅上看书这一片段时,盼青又没有来由地困了,也没有按下暂停,吃掉最后一口搁置了很久的蛋糕,就躺下盖着被子睡在了地毯上。
她万万想不到,梦外的刘先生正如此“在意”她。
他带着两位实习生一起来食堂吃饭,没想到会碰见许长菱独自一人,他平常很少来吃公司的食堂,实在稀罕。他也不在意什么,端着餐盘就过去了。
许长菱感受到身旁一阵风,对坐也迎下两道人影,他正给盼青发送消息,还想多发些什么,但还是打了几个字又删除收好了手机。随之抬头看了一眼,见是有生有熟的面孔,倒也不介意。
两位实习生虽然和许长菱不是同一个部门的,但还是跟着各叫了一声“组长好”,许长菱“嗯”了一声点点头。而其中与他平常有工作接触的刘先生坐在他对面,夹了一筷的土豆丝没有吃,先热络地笑说:“组长一个人呀。”他也只是礼貌地笑了笑,又淡然地“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