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看见莲蓬想秦越了而已。也想到了某桩往事。
那是十年前的夏天,他要从珊瑚屿回东城的前一天。
在那之前他经历了堪称跌宕起伏的一个暑假,比如他暗恋他哥翻车,比如他差点成了杀人犯,比如他哥愿意和他谈恋爱了……心情大起大落,刺激极了。
当时他和秦越才确定关系没几天,正是腻歪的时候,当然舍不得分别,所以在他离开珊瑚屿前一天,他拉着秦越在外面疯玩了一整天,恨不得把一分钟变成一天来过。
到傍晚时两个人累了,准备回家去。路上经过莲塘,莲花开得很漂亮,采莲的几个小姐姐在莲塘里说话唱歌,很热闹。
林钦舟不知怎么就起了歪心思,趁秦越不注意,把人往莲塘那头一拽,在他哥没反应过来前抱住人,将自己的嘴唇送了过去:
“哥,我想亲你……”
他一双眼睛弯起来,像两把小钩子,勾得秦越也犯了混,反客为主,圈着他腰肢遂了林钦舟的心愿……
两人吻得忘我,后来是林钦舟先撑不住,想逃,却被秦越摁住后颈,吮得舌根发麻,腿脚发软。
“哥……”林钦舟站都站不稳,整个人跟条泥鳅似的往下滑,全靠秦越捉着他后颈,才勉强撑着,到后面直接软在了秦越怀里,靠着他轻轻喘气。弯起的眼眸湿漉漉的,沾着水汽。
然后两人额头抵着额头,闷闷地笑。觉得自己真是胆大包天。
“……来这边,这边的还没摘!”采莲女的声音越来越近,是往他们这边过来了。
秦越扶住他的腰,握住他的手,说:“走——”两人就迅速往旁边跑,边跑边疯狂大笑,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这番动静吓住了采莲女:“谁!谁躲在那——”
兄弟俩却不管了,手拉着手,迎着夕阳跑出去很远很远……
“嘿——发什么呆呢——”眼前奔跑的两个少年变成了唐靖愉的手掌,林钦舟恹恹地收回视线,“没什么,就是想我哥了。”
他对着莲花丛拍了张照片,给秦越传过去:“哥,你还记得岛上那片莲花塘吗?”
“你哥?你不是只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么,你哪来的哥?”
“秦老板就是我哥。”林钦舟对着两人的对话框发了会呆,手指往上滑了几页,全都是他一个人的消息,秦越一条也没回,林钦舟撇撇嘴,心情有些沮丧。
而唐靖愉还在一旁八卦个没完:“卧槽,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林钦舟,谈起恋爱来还挺会,哥都叫上了啊……”
林钦舟:“……”
刚才在食堂里,林钦舟只交代了自己喜欢秦越这件事,没谈及两人的过往,唐靖愉便把这当成故地重游后的“艳遇”,林钦舟由着他误会,这会儿简直是有口难言。
“走吧,我想去午睡儿,今天满课。”
“我也得睡会儿,昨晚没睡好,困死了。”唐靖愉的哈欠说来就来,“欸对了,国庆张老师他们说去爬山,你去吗?”
“不去,我有事。”
“什么事,会情哥哥啊?”
林钦舟:“嗯。”
是秦哥哥。
也是情哥哥。
同一时间,珊瑚屿刚下过一场暴雨,雨大得仿佛天漏了个洞,整片瑶池的水被倾倒下来,院子里的爬山虎和几株三角梅被淋得东倒西歪,蔫蔫地倒在地上。
雨停后,小窈卷起裙摆,忙着整理和修剪枝叶,而她的大冤种老板则坐在旁边的藤椅上,惬意地喝茶、剥莲子。
小窈把落叶扫到一旁,偷偷翻了个白眼。“……所以老板,您打算什么时候开放202,您不能因为林先生住过那就不给别人住了,咱们还要不要做生意的?”
小窈是个聪明姑娘,没两天就把老板最近的一系列异常举动给想明白了,也猜出那两枚不翼而飞的钥匙去哪儿了——大概率就是被老板悄悄藏起来了。
但马上就是国庆长假了,每年这个时候房间肯定都是供不应求,他们没道理白白损失一个房间,那可是一大笔收入啊。
那个终年上锁的房间也就算了,现在又锁一间算怎么回事?
秦越慢条斯理地剥了一碟莲子,又把里面的莲芯拔出来,归拢到旁边的小篦篮里,视线朝小窈投过去:“我少发你工资了?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
“那就得了,年纪轻轻的,少操点心,容易掉头发。”
哪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能容许别人咒自己秃头,小窈快气死了:“老板,林先生知道您私底下是这样的人吗?”
没想到老板居然笑了下,表情还挺得意:“你猜他知不知道?”
小窈:“……”
她现在心情很复杂,想大逆不道地把老板的轮椅给拆了。
叮咚——
篦篮旁边的手机震了下,屏幕上跳出几条微信提示。秦越将莲子放回碟子里,擦了手,这才拿起手机。
动作分明不紧不慢,但小窈却从他微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