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瘫坐在地上，看着逐渐褪去的幻想，他紧紧盯着坐在床边的“李启明”，看着他的脸上逐渐出现胡须，纤细的手变成鹰的爪子，头上长出角，皮肤变得褶皱不堪。

他知道的。

墙面都变成了弯曲的样子，脚下踩着的瓷板地砖缝都是歪歪扭扭，怎么可能是真的？

但是他不愿意醒来，他心里比谁都明白，李启明死了，死因不明，连凶手甚至嫌疑人都找不到，他老伴也是这么死的。

他是想要恨的，但他不知道该恨什么。他连个恨意寄托的地方都没有，他无从抱怨。

祝无眠渴的厉害，拿起水壶准备对着嘴倒的时候，忽的发现不对劲，他晃了晃水壶，里面根本没有响声，拿起壶盖子一看，好家伙，里面全是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虫子！

他恼的很，心里不禁感叹自己万幸在倒之前有所察觉，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。

“你咋这么烦人呢？”他气急败坏的把盛满虫子的水壶朝着怪物扔去，看过去的眸子里面隐隐带着几分火星，这大半夜的，觉睡不好，就连水也喝不成。

莫尘弯腰准备把瘫坐在地上兀自流泪的老人家给扶起来，谁曾想竟被老人家猛地推开，踉跄几步，险些摔倒。

祝无眠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切，“你啥意思啊？我怎么瞧着你有很大的火气呢？但我很纳闷，你生什么气？我让你瞧清楚了现实，你非但不心存感激，这么瞪着我，还想迁怒于我呢？”

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“我可不懂什么孝顺老人，我也不吃那一套。”祝无眠用手中握着的桃木剑朝着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的李志清指了指，“你说我俩容易么，好不容易找到个租房的地方还碰到了这么个事儿。”

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不屑的冷哼一声，“还吓唬我们。你说你儿子都死了，怎么可能半夜还回来？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此事有蹊跷的好不好？”

祝无眠说着，恨铁不成钢般的用力朝着脑门戳了戳。

莫尘叹了口气，拦道：“你少说几句吧。”

“嗷嗷呜！”

就在这时，坐在床边的怪物忽的跳下来，站在地上，龇牙咧嘴的冲二人叫唤。

祝无眠心头的怒气正瞅着没地方发泄，他提着桃木剑走过去，把剑架在怪物的脖子上，“你嗷嗷啥呢？你找死是不是？你信不信我把你头给你拧下来？”

他忽的察觉到什么，“还是说你被他叫了几声儿子，就真成他儿子了？你咋这么臭不要脸呢？你没爹没娘还扮成别人的样子祸害别人的爹呢？我瞧着你也没啥脑子，蠢了吧唧的啥都不会就会嗷嗷。”

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，二人警备心立马替了起来，异口同声的呵斥道：“什么人！”

黑色的烟雾快速的袭来，急速朝着祝无眠弥漫去，莫尘道了声“小心！”就连忙挥起镰刀朝着烟雾劈去，烟雾就像是木头一样被干净利落的劈成两半。

见此，他不由得想起在地下楼层和但他林打架的时候，但他林被劈成利落的两半，他就进入了个奇怪的环境，还受了重伤被幻影从后面用了捅穿腹部，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提防些。

身后有奇怪的味道传来，他想也没想，就挥着镰刀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