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永宁伯府早就没落了,要不是有杨鹤丰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撑着,早些年他们便被排挤出勋贵圈了,如今,杨鹤丰父子被判秋后处斩,虽然陛下没有因此迁怒永宁伯府,可永宁伯府却也因此彻底没落了。
在又碰了一鼻子灰后,永宁伯夫人实在是没辙了,她只能硬着头皮找上了武安侯府。
在将杨鹤丰除族后,永宁伯夫妇便立即又在同族的小辈里挑了一个子侄过继到膝下,这次秋狩,除了羽林军外,左翊卫也在随行名单,也正因此,永宁伯府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个嗣子塞进羽林卫或者是左翊卫,可永宁伯夫人走了好几家,却无一例外全被拒绝了,不得已,她最后只能找到自己的亲家——武安侯府。
此时,老夫人正在跟谢妩交待这次秋狩要注意的事,听到下人来报,说永宁伯夫人来了,老夫的脸立时便沉了下来。
她可没忘记,几个月前,在知道杨氏和谢媛的遭遇后她是如何在荣华院跟她胡搅蛮缠的,要不是她搬出永宁公主,这位老太太未必肯鸣金收兵,可即便如此,她也没少用杨鹤丰跟她施压,让她将杨氏和谢媛安置的舒服一点。
如今,杨鹤丰被判了死罪,要不是怕旁人说侯府落井下石,她早就让老夫将杨氏休出府去了,她都忍到这个地步了,可现在,这位老太太竟然还找上门来。
“杨老夫人应该是为杨公子来的。”见老夫人沉了脸,谢妩唇角微抿了一下,而后,她小声提醒老夫人道。
永宁伯府重新过继嗣子的事老夫人也听说了,所以,她听谢妩这么一说,一下便明白过来永宁伯夫人来此的意图。
“阿妩,你去跟永宁伯夫人说,就说我身体不适,不见客。”老夫人说罢,便扶着朱嬷嬷的手准备进内室。
可她才走了两步,外边便响起永宁伯夫人爽朗的声音。
“老姐姐,您这是要休息了吗?”永宁伯夫人推开拦着她的小丫鬟,箭步如飞的走进了屋子。
眼看人没拦住,跟在永宁伯夫人后边的那个小丫鬟眼睛都红了,好在,这时,谢妩轻笑着朝她摆了摆手。
小丫鬟感激的看了谢妩一眼,她福了福身后便躬着身子安静的退了出去。
看着永宁伯夫人连通报都没通报一声便直接闯进来,老夫人脸上越发难看了,不过,未等她开口,那厢永宁伯夫人又开口了。
“老姐姐,许久没见,您气色越发好了啊!”永宁伯夫人笑盈盈的道。
老夫人拧了拧眉。
人家都说她气色好,她这个时候再说不舒服要去歇息便显得太过刻意了!到底杨氏现在还是侯府的二夫人。
想到这里,老夫人勉强挤出了一丝笑,她看着永宁伯夫人道,“亲家今日怎么有空过来?伯府近来不忙吗?”
永宁伯夫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,可只一瞬,她便立时反应过来,顺着老夫人这话就叹了口气道,“老姐姐这是在笑话我么?也是,现在哪家勋贵不忙着打点秋狩的行装,也就只有我们伯府……亲家,你们侯府定然是在这次随行之列吧!”
老夫人本想讽刺一下永宁伯府近来又是除族又是过继的,可没想到,永宁伯夫人却借此话锋一点,直接将话头引到了此次秋狩的事上。
永宁伯夫人似乎也料到了老夫人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,于是,她笑着又道,“瞧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,您家世子可是左翊卫副将军,这次随行,少了谁也不能少他呀!”
“老夫人,您应该是来看二婶的吧?要不,我让人领您去汀兰院?”就在老夫人犹豫要如何接永宁伯夫人这话时,一旁的谢妩忽然轻笑着开口了。
见谢妩忽然插嘴,永宁伯夫人心里闪过一丝不悦,可她脸上却半点也没表现出来,反而笑得更慈祥了,“好孩子,不急,我和你祖母还有些话要说,要不,你先去外边玩一会?”
“那还真不巧,我也有事要与我祖母商议。”谢妩弯着唇角道,说完,她也不待永宁伯夫人说话,直接转过脸对老夫人道,“祖母,父亲说,这是秋狩是他第一次随行,为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,让咱们务必要谨慎小心一些。”
有心人三个字被谢妩咬得极重,她一边说还不忘往旁边的永宁伯夫人递了一眼。
若被老夫人拒绝也就罢了,可被谢妩一个小辈当着面这么翡翠,饶是永宁伯夫人城府再深,这会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。
可老夫人听了谢妩这话,脸上一下便露出了笑意,她朝谢妩连连点头道,“你父亲说的对,随君出行可不是小事,咱们确实要谨慎小心一些!”说罢,老夫人满脸含笑的望着永宁伯夫人,她又道,“亲家,您说是吧!”
看着这祖孙俩一唱一喝,永宁伯夫人心里恼恨得不行,可偏偏她却半个反驳不是的话也不敢说出来。
今时不同往日,没了杨鹤丰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儿子,如今永宁伯府已然什么也不是,就算她肯豁出面皮去,可她女儿还在侯府了。
“老姐姐说的是……”即便万般恼怒,可最终,永宁伯夫人还是不得不妥协的低下了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