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了,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废话这么多呢?
宁弈摸着下巴,终于反应过来缺少了什么,他缺了一个可以无偿提供让他抄作业的监管者。
思念的种子突然间生根发芽,很快就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。
任务中没有明令禁止不可以私下联系其它人员,宁弈的手指在界面上顿了顿,最后还是放弃了。
他的每日表白计划遭遇重大意外,被迫夭折。
忍忍吧,宁弈想到,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时间的。
悬崖上的风声异常的凄厉,那些巨鸟回归了巢穴,只听得到下方河流奔腾不息的声响。
天边有点点星光,好歹不是完全的漆黑。
叶霖挂在悬崖边的巢里,呼出了一口气,手指在终端上停止了很久,也没有按下请求通讯。
算了,他转念一想,很快就能见面了,他们还有很多时间。
风声被山谷撕扯得像是撕心裂肺的哭号,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难得过了一个平安夜。
清晨的阳光升起来的时候,整座山都恢复了生机。
宁弈打了个哈欠,收拾好了自己,向着山巅的方向出发。
这一片草原十分广阔,延伸至尽头,是被白雪覆盖着的顶峰。
进入雪线之后,脚下的路忽然变得艰难万分,放眼看去,整座山笼罩在云雾之间,山顶是终年不化的积雪。
伊甸园四季是由控制中枢调节的,根本见不到这样的景色。
头顶传来鸟类的长鸣,站在寂静的雪山听的格外清楚。
宁弈呼出一口白气,开始向上攀爬。
这里有一条不知何时开辟的小路,现在只能勉强看出一点轮廓来。
山路上有一根铁链,仿佛一根定海神针。
天空突然开始飘下雪花,风也变大了很多,宁弈抓住了手边的铁链,紧贴着地面。
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叫,宁弈抬起头,从灰白的天空中,勉强辨认出了几只鸟类的身影。
鸟鸣极具穿透力,几乎响彻了整个被雪线覆盖的范围。
叶霖从悬崖翻到了积雪的山坡上,听着鸟类的尖叫,眼睛捕捉到了一条快速移动的白线。
是雪崩。
巨鸟的鸣叫震动了松散的雪层,一瞬间四面八方都涌来了白雪。
宁弈忍不住,又不敢大声说话,只好对着空气比了个中指。
他趴在山道上无处躲避,只能抓紧了手边的铁链。
白雪纷纷向山下涌去,引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崩,震动声久久不息,惊动了不少生活在附近的生物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震动才堪堪停下,宁弈费力地将头拔出积雪,重重的呼吸起来。
幸好雪崩的主要地点不是他这里,宁弈在心里庆幸了一瞬,随后又忧愁了起来。
雪崩的影响似乎比他预想的要大一些,网上走的山路被厚重的积雪覆盖,一不注意就会陷进去。
陷入雪坑,这还让他找谁求援去啊。
不应该,我怎么可能这么该死,宁弈幽怨的想着,怎么养也得把那俩杀千刀的拖过来。
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:雪山生态系统本来就脆弱,何苦带点垃圾来雪上加霜。
垃圾此时并不知情,还坐在决策署的会议室里大放厥词。
亚列一边听一边冲他翻白眼,并由衷的为里维奇的发际线哀悼。
里维奇讲到激动处,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。
亚列没憋住,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随后又假模假式的清了清嗓子,宣布会议结束。
雪崩彻底平息了下来,宁弈抖落了身上的积雪,再一次向山顶爬去。
日头偏西,山上的温度越来越低,几乎到了滴水成冰的状态。
他在背风坡上找到了一处天然的洞穴,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。
宁弈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,摆弄起了取暖设备。
外边的雪还是在飘,宁弈看着看着就出了神,把终端调整成了拍照模式,将雪景拍了下来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转过弯来,拍这个干什么。
他的想念碍于空间没法当面说出来,只能用这种方式记录下来,等待日后找机会分享。
宁弈自觉自己这个恋爱谈的莫名其妙,好像水到渠成一般。
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,连点正式的表达都没有。
等到自己回过点味道的时候,发现是真的不能离开了。
现在天时地利人和,宁弈索性放空自己,开始复盘他们这条绝对不平凡的路程。
刚认识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,宁弈掰着指头开始计算,依靠自己强大的滤镜,硬生生把一段公事公办的相处品出了几分欲说还休的味道。
被重点关照,二十四小时监控,怎么不能算是他对我很特别呢?
宁弈恋爱没谈过,自作多情的功夫倒是厉害。
他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