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见阿莉娅站在门外的那一刻，卢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，目光落在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。

两人的目光在清晨蓝色的微光中交汇，四周一片寂静。

片刻之后，卢平的喉结微微滚动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先去上课吧。”他收回目光，转身率先朝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走去。阿莉娅没有作声，只是默默跟上。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城堡叁楼的教室，沿路无言。

直到他们走到那条通往教室的长廊尽头，在即将拐向教室大门的拐角处，卢平忽然停下了脚步。

“阿莉娅。”他转头，低声唤道。

女孩也停下了脚步，抬头望向他。这个拐角处没有画像，而且能将两侧走廊的全貌尽收眼底。

卢平盯着她的发顶，仿佛在斟酌措辞，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：“阿莉娅，我想先跟你说一声抱歉。”

阿莉娅没有说话，只是轻轻扬了扬眉毛，等待他继续说下去。

“我知道，我擅自将彼——老鼠的事情告诉了邓布利多，”卢平的视线转移到女孩的双眉之间。他身形高大，此刻站在阿莉娅面前，几乎将她完全遮住。从背后望去，只能从两人交错的小腿与皮鞋中，看出些女孩的痕迹。

“这件事没经过你的同意，我向你道歉。也许你会觉得，这是一种背叛……”他说得很认真，语气低缓。

“背叛？”女孩原本冷淡的神情轻轻一动，“您想多了。”

卢平的话被打断，愣了一下，随即接着道：“抱歉，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，等佩迪鲁醒来后——等一切成埃落定后，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。”

“还有一件事，”他顿了顿，“阿莉娅，很抱歉我没办法陪你去找摄魂怪，一是因为我现在需要处理佩迪鲁的事情，二是——阿莉娅，我理解你对于研究的执着，但摄魂怪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实在太过危险。研究不急于一时，我可以在——”

“好了。”阿莉娅打断了他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，轻声道，“卢平教授，如果是这些废话的话，那就不必再说了。”

她向前迈出一步，卢平果然下意识地后退。阿莉娅看到这反应，心中的郁结稍稍消散了些，继续往前走，打算略过他直接进入教室。

卢平有没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邓布利多？阿莉娅一边走，一边暗自思忖。她不确定他说了多少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佩迪鲁至今还未苏醒。

“阿莉娅。”就在她肩头刚擦过卢平的袖子时，他再次唤住了她。

阿莉娅转过身来，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先前近了许多，惹得这位狼人教授下意识又退了几步。

“还有一件事……”卢平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，尴尬地清了清嗓子，抬手掩饰时，袖口不经意间露出一道磨损的痕迹。

他看起来有些为难，眨眼的频率明显加快，目光在阿莉娅脸上短暂停留，又很快移开。“我们都知道，梦境的力量，远比想象中强大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语速缓慢，“虽然它本质上是虚构的，不真实的，但……它可能源于现实，也极有可能反过来影响现实。”

卢平在最后一句上特意加重了语气。

阿莉娅微微偏头，没有说话。卢平低下头看着她，忽然觉得她比去年初见时又长高了些。这个念头刚一浮现，他便强行将其驱散。

这里是通往教室的拐角，他很清楚，有些话并不适合在此说出——但他的办公室在经过昨晚后显然更加不合适。

“我知道你天赋出众，也有你独特的学习方式，”卢平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，“但阿莉娅——即使你觉得自己能够游刃有余，试图通过梦境去达成什么、改变什么……都是极其危险的事。”

卢平似乎还想要讲得更明确些，但思忖过后还是放弃了。“如果你觉得可以通过梦境来获得什么，阿莉娅，这或许可以，但千万要注意，不被梦境反噬。”

阿莉娅察觉到了他的迟疑，微微扬眉，语气带着几分明知故问：“卢平教授，您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
卢平与她对视。女孩的黑眸幽深，微微上挑的眼尾，让他一瞬间想起了昨夜梦境里，他曾喘息着用手揩过那处嫣红的肌肤。

“我只是想说……”他微微弯下腰，语气放缓，“你还太小了，阿莉娅。有些行为，不该如此轻易地发生——即使是在梦境中，它也不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工具。”

他不知道塞德斯莫家平日是如何教育孩子关于这类事的。但一想到利维·塞德斯莫的性格，还有那位早逝、仅存在于传闻中的母亲，卢平还是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。

他看着阿莉娅的眼睛，“它有时候，关乎一些……更重要的东西。”他轻声道，“当然，我不是指那些所谓的刻板印象或者禁忌，而是一些——只有在你经历得更多、对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了深刻理解之后，才能真正明白的东西。”

两人沉默地对视着。最终，还是卢平忍不住先移开了目光。他轻轻偏过头，低声补了一句：“我只是希望……你没有因此受伤。”

话音落下，他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