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我昨晚刚落地的港城,今天是专程来见你的。你信么?
他又是那种真真假假的口吻。
梁倾心里笑想,这话周公子也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,她不应他,实在撑不住了,只是闭上眼睛说,不介意我睡一会儿?
周岭泉嗯了一声,趁着红灯,将空调出风口挪向她那边。
见她闭起来的眼睛,睫毛不算浓密,却很长,软软地耷着,如同宣纸上用淡墨晕出的两道小月亮。
梁倾太累,这一觉睡得沉,直觉他们已经到了,车门似是开过,却又没等到周岭泉叫她,昏昏沉沉,醒醒睡睡。
直到门再次被打开,一股烟味混着凉气儿蹿进来,她才挣扎着醒过来。
抱歉。周岭泉见将她吵醒了,晃了晃手上的打火机,说我忘拿这个了。
梁倾迷迷糊糊一看,还是她那天晚上给他的那个。
怎么老是忘。
她刚醒,讲话声音也软软的,细看脸上两颊酡红,像个小孩儿从热烘烘的被窝里刚睡醒似的。和她清醒时那种极有边界感的口吻不一样。
周岭泉心里因此也无端觉得热,没退出去,撑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地偏头看她,眼睛里像撒了一把细碳,噼里啪啦的燃着,有种少年人的神采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,想到了在港城的那个晚上和话题。
梁倾被他这一看,清醒了,赶紧解了安全带,从另一侧逃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