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闻知秋进门时,容扬就站了起来,见闻知秋的视线看出来,他含笑打声招呼,“二姨丈好。”
闻知秋知道容扬来家的事,褚韶华打电话同他说了,让他晚上没事早回家。闻知秋一只手臂托着闻韶的小屁股,不禁感慨,“阿扬已是大小伙子了。这些年不见,还记得姨丈吗?”
容扬笑,“不太记得了,我跟父母回乡的时候年纪还小。不过,家里有姨丈的照片,姨丈比从前更显风范。”
“你们长得太快,催人老啊。”
“姨丈觉着我长得太快,就看看阿韶,过一二年,再给阿韶添两个小弟弟,姨丈就更得精神百倍。”
闻知秋哈哈一笑,让孩子们都坐,坐下说话。照旧先问过自己的连襟儿,容扬父亲的身体,虽然这实在没什么好问的。然后问容扬什么时候来的上海,轻轻责备他该早些家来。褚韶华说,“说件事妈、知秋你们都得大吃一惊。容姐姐就是阿扬的小姑,你们都没认出来吧?”
闻太太都不能信,瞪大眼睛,“真的?唉哟哟,我竟没认出来!这眼睛是越发不管用了的。”
容扬笑,“听小姑说,我们是在二姨丈和二姨成亲那一年离开的上海,老太太您都没见过我小姑,怎么会认得出来。”
闻太太也笑了,说,“阿臻来家好几次,你姨丈也没认出她来。”
“姨丈以前也不一定见过我小姑。”容扬道,“我祖父原是个最开明的人,偏生去的早。我父亲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肚子遗老遗少的性情,我这不还留着前清的辫子哪。现在嘉兴留辫子的,也就不多的两三家。祖父去后就是我父亲当家,让我小姑是女眷,很少让她出门,亲戚间走动都少叫她去,她估计以前都没来过您家。这哪里能怪您和二姨丈认不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