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劲就这么垂眸看着她,手臂上的伤口处清清凉凉的,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,伤口麻麻的,真就没那么疼了,而是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升起来。
一直到沈清溪替他把药上好,一圈一圈的缠好纱布,又仔细的打了结固定之后,他这才转过身来,和女人面对着面。
没有急着将衣服拉上去,他就那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会儿,抬手去架子上取了毛巾,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会儿,稍微绞干。
“你要洗脸吗?那是我的毛巾。”沈清溪忍不住出声提醒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答应了一身,重新回身,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托住了她的下巴,把那娇小的脸颊往上抬了一下,半湿的毛巾妥帖的敷在眼睛上面。
“凉!”沈清溪身子抖了一下,下意识就想把那毛巾拿下来。
手腕被人轻轻的拽住了,男人的声音近在耳边:“别动,你的眼睛肿的像桃子,不敷一下,明天会不舒服。”
“其实没事的。”她这才小声的解释了一句,却没有再反抗,老老实实的垂着手,任由他隔着毛巾,轻柔的替她按摩眼皮。
鼻端全是他的味道,除了那清爽的须后水气味以外,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,那是她刚刚替他上的药水。
一直到毛巾变得温热之后,郗劲才替她拿了下来。
眨了下眼睛,沈清溪觉得自己的眼睛真的好了很多,起码没那么干涩了,她其实是一个不怎么爱哭的人,今天一天却哭了好多次,还都被郗劲发现了,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。
“以后不要这么哭了,身体也受不了。”
他这么说的时候,她就低下头,摆弄了一下睡裙的带子,没有回答。
卫生间顶棚的灯忽然闪了一下,光线暗了很多,狭小的空间里,气氛更显暧昧。
“早些睡吧。”慢慢的拉起了衬衫,把伤口彻底遮了起来,郗劲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,他说道。
眼看着男人要走,沈清溪才又抬起头来,出声叫住他:“当年,松哥跟你说了什么,可以告诉我吗?”
她的声音很轻,眼神却十分坚定,一侧身堵在了门口,白白的牙齿咬了下下唇:“这个事情也与我有关,所以我有权利知道,不是吗?”
“你知道了?”郗劲挑了下眉,倒有些惊讶,随即又十分肯定道:“是那个柯松刚刚告诉你的,对吧?他听到了我的声音,就又想着办法阻挠。”
这么说着,男人便嘲讽的笑了一下,眼神变得冷了些。
“我们没有暧昧关系,他相当于我的姐夫,同时也是我的大哥,像家人一样。”沈清溪盯着他,解释了一句。
“我知道。”郗劲低头看她,眼神这才柔和了一些,身子向后靠在墙壁上,他的手闲闲得插在口袋里面,显出些许的慵懒。
“他当初跟你说什么了?你为什么不跟我说。”沈清溪又问一遍,十分执着,既然今晚开了这个口,她就必须要把事情问清楚。
困扰了她很多年的疑问,也到了该解开的时候了。
见她神情认真,郗劲稍想了想,还是回答了:“他威胁我,如果继续跟你交往下去,就告诉我们的父母。”
他的声音很淡,又有些嘲讽的笑了一下:“很简单的一句话,是不是?但是对于当时的我们,却是灭顶的灾难,如果事情真的爆发了,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,所以我就妥协了,连再见你一面都不敢,怕自己会忍不住。”
一直以来,郗劲在沈清溪的印象里,都是一个没有软肋的人,好像什么都不会惧怕似的。
这是他第一次,当着她的面说出‘怕’这个字,十分坦然的,并无半分躲闪。
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被深深的触动,她抿了下唇,喃喃说道:“但你至少也要跟我解释一下啊,我误会了你这么多年……”
“你没有误会,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,都是我主动放弃了你,不是吗?你应该怨我。”稍微摇了下头,郗劲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。
从始至终,他都将所有的责任承担了起来,并且毫无怨言。
低下头去,沈清溪不自觉抬手揉了下眼睛,又有点儿想哭。
“你啊,外号叫哭包算了。”揉了一下女人柔软的发顶,郗劲低低的叹了口气,推着她走出卫生间:“快去睡觉,已经很晚了。”
*
窗外,一轮明月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中,静谧而美好。
躺在自己的床上之后,沈清溪抬手关掉台灯,卧室里就暗了下来,柔柔的月光照进来,铺了一地。
旁边的小床上,昱昱已经熟睡。
虽然白天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,但是沈清溪此刻的心情却是十分平静的,或许是因为客厅有郗劲在的原因,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多年的误会终于解开,就像是压在心底的重担终于消失一般,她轻轻松了口气,不自觉的又屏起呼吸,去听客厅的动静。
虽然已经让郗劲把沙发上的扶手都放了下来,但他那么高大的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