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的夜色已经很深了,郗劲一个人出去之后,微凉的夜风就迎面吹了过来。
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,径直走进了一旁的便利店里,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,值夜班的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孩儿,正在低头打着瞌睡。
听到门边叮咚的声音想起,这店员才猛的抬起头来,睡意朦胧的嘟囔了一句:“欢迎光临。”
郗劲的眼光在这不大的店面里扫了一眼,径直到了放着饮用水的货架跟前,上头林林总总的摆着些饮料和矿泉水,旁边的冷柜里头,还有冰镇的可乐橙汁。
就这么看了一会儿,他就伸手摸了一下那水的温度,虽然货架上的水都是常温的状态,但还是感觉有点儿凉。
他就转头问道:“有没有热一些的饮料呢?”
“啊,有现做的奶茶,可以加热的。”店员反应了一下,这才说道。
“好,拿给我两杯吧。”郗劲说着,又在暖柜里拿了一罐八宝粥,挑东西的时候,他的视线微微低垂着,神情专注,又像是在微微沉思着什么。
现做的奶茶需要一些时间,十五分钟过后才好,郗劲提着买好的东西走出来,看了眼时间,距离他出了医院已经有二十多分钟了。
二十分钟,足够进行一场谈话,而恰恰又在争吵即将爆发之前。
他就径直走了回去,坐电梯很快上到顶层,放慢脚步走到了昱昱的病房跟前。
那里的房门虚掩着,虽然他已经有意的让自己的脚步便重,但是估计里面的人谈话过于专心,并没有听到他过来了,所以有一两句话语就那么飘到了他的耳中。
“爸,妈,我没有疯,我很清醒,我和郗劲早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,我们的感情很好,彼此互相爱着,也约定要携手一生,这跟我姐和郗晟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关联,这是独立的两件事情。
但我不会和姐姐一样,远远的离开你们,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,姐姐已经不在了,我是你们唯一的女儿,也有照顾你们的责任,如果你们执意不同意的话,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,大不了这辈子不结婚就好。”
女人的声音轻柔而坚定,一字一句的,清清楚楚。
沈母则在竭力压抑着愤怒:“你这不是疯了是什么?你是在威胁我们吗?不结婚,不结婚害得还不是你自己!”
“不是,我不是在威胁,只是终此一生,我都遇不到这么相爱的人了。”沈清溪过一会儿才轻轻说道。
病房外面,郗劲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那么高大挺拔的一个男人,此时却微微有些弯下腰来,顺势靠在墙边,他低头按了按自己的眉心,深深的闭了下眼睛。
礼物
沈父沈母上到楼上后,先进病房看了眼昱昱,就一把把沈清溪拽着,走到门边语气急促的问道:“清溪,跟爸妈说实话,你那男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儿,是不是我们想得那样?”
两个老人甚至连郗家人的名字都不愿意提,可见是厌恶到了什么地步。
沈清溪深吸了口气,刻意压低了声音:“你们想得没错,他叫郗劲,是……郗晟的亲弟弟。”
“你……怎么能?”沈母气得往后倒退一步,抬起手就想要打女儿一巴掌。
幸亏还是沈父从旁边拦住了:“你这是干什么?有话好好说,都没问清楚呢。”
父亲一直都是个很儒雅的人,就连这时也仍旧是镇静的,拍拍女儿的手,过一会儿才说:“清溪,你是不是被那人给威胁了,因为昱昱的抚养权?”
从心底里,沈父是并愿意相信小女儿清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,竟然瞒着爸妈与郗家的人交往,而且还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。
沈母也跟着紧张起来,怕吵着昱昱,声音已经尽量放低了,但音调还是显得有些高:“对啊,你是受威胁了吗?那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,是不是要跟你抢小孩儿的抚养权?咱们不怕,咱们家也不是没钱,就是把房卖了也能打这个官司,你别怕,跟妈说实话!”
爸妈生她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,如今两位六十多的老人这么焦急的说着话,头发都已经斑白了,却还在操心子女的事情。
沈清溪心中又酸涩又内疚,牙齿几乎快把嘴唇咬破了,但她还是得实话实说。
艰难的组织了一下语言,她这才开口:“真的不是这样,我们两个真心相爱,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,帮了我很多,也一直在跟我一起努力的照顾昱昱,从没抢夺过抚养权。”
“你……真的是疯了啊,你忘了你姐姐的事儿是不是?还是想着走她的劳老路,跟着野男人跑的无影无踪,然后把我们两个老的活活气死?!”
沈母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了,指着女儿半天才说出话来,要不是沈父还是拦着,早就扑上来打人了。
沈清溪并没有躲避,就那么直直的站在病房里头,她的脑袋垂着,语气却十分坚定。
‘终身不再结婚’这句话,并不是她的气话,此时此刻,这真的就是她的想法。
既然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