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深接着又看了看池昼,专门补充了一句:他都知道的。
他这话说得暧昧,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。
池昼表示自己并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陆深根本不是内向,他不说话往往是懒得说,鲜少与人深交也不是因为他自闭内向,而是他永远跟人有距离感。
那现在呢?
现在,大家都这么熟了,说出来也没关系。话是这么说,陆深脸上没有半点熟稔的意思,在场的人他能念得出名字的也没有几个。
佳佳迷茫地问池昼:是这样吗?
池昼:他说是就是吧。
这样互整了一轮,场上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关系心照不宣了。
以至于接下来的真心话环节,池昼他们成了全场人炮轰八卦的对象。
来来,转到谁谁说真心话,别耍赖啊。
佳佳用两根手指一拨瓶口,酒瓶晃晃悠悠地转了几圈。
酒瓶停下来,瓶口正对着池昼。
哎呀,又是小池,佳佳笑眯眯地说,这可不关我事。
佳佳一心想八卦池昼和陆深的事,每次转之前都在心里祈祷转到池昼,头几次都不成功,后来转多几次就有手感了,力度把握得刚刚好,次次都是池昼。
前几个问题佳佳还比较含蓄,问的问题都比较普通,比如在一起多久了之类,三言两语就可以回答完。
但到了后面,问题就越来越不好糊弄了。
佳佳看起来是打算在今天把他们俩在一起的起承转合全部挖出来,问得特别起劲。
你们两个可以算一个人,可以一起回答啊。
他跟陆深哪有什么爱情故事可以讲,说到底都是孽缘惹的祸。池昼回答不出来,干脆把这些都拿来为难陆深。
你们谁先追的谁啊?
池昼身子往陆深那边倾斜过去,小声问道:我失忆了,我们谁先追的谁?
陆深代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:我先追的他。
池昼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,但他还觉不够,便又在这个基础上自行添油加醋了一番:我拒绝了三次,最后看在他比较识趣的份上,勉为其难答应的。
是嘛?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?
池昼摆摆手说:这是下一个问题。
行,那就走个流程。
佳佳又是食指一拨,酒瓶转动起来,转了几圈之后停下,这次瓶口刚好指到陆深。
佳佳又问了一遍:怎么在一起的?
我告白,他同意了。
那你们在哪里告白的?
他们对视一眼,同时开口:
天台。
教室。
靠,一点默契都没有。
又对视一眼,再次不约而同地开口:
对,教室。
嗯,是天台。
佳佳都有点懵了:天台还是教室?
先去的天台,再去的教室。
在以佳佳为首的同学们集体炮轰下,池昼被迫联合陆深编出了一个新故事,总算是险险交上了差。这个故事编得太过冗长,恐怕出门走两步就忘得差不多了。
我们以前就关系挺好的。
假的。反正是编的,怎么说都行,出了这个门,谁还记得他今天都瞎编了什么。
哦,我还放学天天等他回家。
也是假的。池昼那纯粹是借着互助小组的名头没事找事。
我有架飞机摔了,他还帮我修好了。
还是假的。他炸机的时候,陆深不来送瓶可乐嘲讽一下就不错了。
佳佳听得有点惊讶:你们竟然认识这么久了啊。
是啊。池昼说,是很久了。
这群人难得放个周末,好像要竭尽全力玩到最后一秒,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停歇。
学长!后半场,一个学弟将酒单递给池昼,你喝点儿什么?
池昼不喝酒,飞速扫了一眼看到有可乐两个字,就让学弟帮忙点了杯可乐。
学弟应了声好,那我就点这个可乐桶了啊。
很快,他们点的饮料就送了上来。
池昼以为会送上来一个桶,但最后端到他面前的只是一杯饮料。
杯中的棕色液体还冒着气泡,切成圆球的冰块在玻璃杯里浮浮沉沉,杯沿插了一片柠檬,看上去就是一杯普通的柠乐。
池昼端起来喝了一口,口感跟平常喝的可乐有些不一样,入口是甜的,后面又有一点辛辣感,不像碳酸带来的刺激,但好像比寻常的可乐好喝一点。
池昼忍不住又喝了一口。
他对可乐桶这个中规中矩的名字充满信任,丝毫不担心里面会加什么奇怪的东西踩雷。
三两下功夫,一杯可乐就见了底。
刚开始他还没觉得有什么。
喝完之后五分钟,他开始觉得有点晕了。
眩晕感愈演愈烈,意识都有些模糊。池昼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