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茯苓:“我爷爷一生清流,换来了什么吗?!换来了他被奸臣戕害,被昏君落罪。一代忠臣,最后遗臭万年!”
“公主,我凭什么不恨啊……”
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。
程凰心烦意乱,拉住了秋茯苓的手。
“算了,换个地方再掰扯。”
虽然摆脱了鎏狄人,但程凰与秋茯苓并不熟悉周遭的路况。
面上扑来了一丝炽热的气息。
程凰猛地刹住了步子。
“糟糕。”程凰抓了抓头发,“走错方向了!”
眼前不远处便是断崖。
哪怕没有靠近,也依然感觉到了滚滚的热气。
“这里是……”秋茯苓有些疑惑。
程凰嘲讽道:“是鎏狄想祭祀我的地方。”
秋茯苓:“……”
女修垂下眸。
“抱歉,公主,我没想过你会来。”
大楚边境正在陷入胶着的战争局势。
远处的鎏狄看起来中立,实际上同样对中原之地存在着觊觎之心。
吞食掉大楚的辎重,可以帮助减少汉人军队的锐气。等到两败俱伤之际,便可以一举入侵中原。
本来应该是这样的。
秋茯苓并不知道沐安掺和进了鎏狄的事情。也不知道他竟然想借此祭祀掉程凰。
“公主,我……”秋茯苓道,“我只是恨该恨的人。我没想过要害你。”
程凰默不作声。
她不赞同秋茯苓的做法,甚至为此憋了一肚子气。
但眼下不是发生口角的时机。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。
她怕沐安过来。
话说自己被关了多久?
到底有没有够三天?
如果够三天的话,还是离这个断崖边远一点比较好。
程凰探头望了望峡谷里的岩浆,身上像是爬过一丝虫子一般胆寒。
她忙缩回身子。
“没办法御剑过去。”程凰道,“这岩浆下面应该是妖魔境的封印。”
为了防止再有烛龙窜逃的可能性发生。
妖魔境被全部加固了。但凡可能的出口都设置了禁止动用灵力的禁制。
“我们还是……”
程凰想告诉秋茯苓,先离开这里比较好。
她的心里总是不安。
手伸到半空中,却没拉住应该拉的手。
秋茯苓的气力好像一瞬间消失了。
在红衣少女略微错愕的注视下,她才反应过来了什么。
低头望去,胸口穿出锋利又可怖的剑骨。
发生了什么?
她怎么……感觉不到痛啊?
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。
她想看着家族沉冤得雪。她想看公主长大成人。
她想……活着。
眼前蒙了一层朦胧的白布。
秋茯苓朦朦胧胧地看见,程凰抽出来了她腰间悬挂的剑。
虽然是秋茯苓的本命剑。
但完全信赖着公主。
秋茯苓想说话,可每一次用力驱动喉舌,便涌出来一堆一堆的血。
红衣少女操纵着并不属于自己的剑,冲向了沐安。
那可是大乘期。
怎么可能打得过。
秋茯苓很焦急。
身上的热意一点点的流逝。
她想让公主不要救她。
该恨的,该死的。
可是……
全身顿时被浇灌出了力气。
秋茯苓像个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。
灵魂仿佛被抽离出在黄泉的对岸,隔岸观火着凡世。
秋茯苓露出一个笑,难看的笑。
“公主,我叛国了,你救我干什么啊?”
她从未有如此大的力气。
拽着说不出话来的程凰在沐安剑气的逼近之下,跌进了峡谷。
秋茯苓听过,火凤凰有个传说。
祂会自火中死,也会在火中生。
还没到……三天。
“茯苓!”
急速下坠的风和少女的哭泣,组成了让秋茯苓头脑昏沉的曲子。
在这首曲子中,她闻到了过去秋家海棠的清香。
爷爷坐在主座,朝她招手,指着卷轴。
“棠儿知道,这叫什么吗?”
啊。
她想起来了。
她也本该有名字的。
只是随着秋家问斩流放,那个名叫秋棠的大小姐“死”了。
这样,才能保下她。
时间太长。
竟全然忘却了。
画面又变了。
她在群花之中,看见了一道红衣少女。
那少女道:“你就是本公主的伴读吗?你叫什么名字